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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她是“11·27”大屠杀惨案中仍在世的两位幸存者之一。
●她被捕那一刻,守住了党的机密,机智救下党内一名负责人。
●她母子三人历经曲折艰难,逃离“杀人魔窟”,最终迎来光明。
11月27日,对广大群众来说,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,但在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斗争史上,却是一个浸泡着血与泪的黑暗日子。70年前的这一天,国民党特务制造了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,屠戮了白公馆、渣滓洞监狱中207名革命志士,其手段之毒,令人发指!
这段历史,不应该被忘记!
今年“11·27”纪念日到来前夕,侥幸从白公馆逃出生天、已是95岁高龄的共产党员郭德贤,在病榻上对记者讲述了她的革命经历,尤其是与革命难友在狱中的战斗及其逃离魔窟的传奇经历,那是一段令她不堪回首而又刻骨铭心的沉痛往事。
身陷囹圄 坚守信仰
郭德贤,1924年出生于云阳县云阳镇一个地主家庭。由于受哥哥和表叔等革命者的影响,12岁时心中便扎下了革命的种子,经常为革命者传递书信。进入云阳简易女子师范学校后,积极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,参加了进步团体“自治会”,组织同学上街义演,为抗战前线募捐。1939年8月,她年仅15岁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郭德贤由于经常参加革命活动,上了国民党的黑名单。云阳县中心县委书记彭咏梧指示她转移,恰遇她母亲病危。母亲去世三天后,她戴孝离开了云阳,转移到万县中心县委工作。半年后,她与万县中心县委主要负责人蒲华辅结婚,不久就随蒲华辅去四川泸州清理组织。1941年底,她调到成都从事地下工作,那几年的主要任务就是掩护党的机关、保存党的文件、印党报及传递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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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8年4月,重庆发生“《挺进报》案”,中共川东临委副书记兼下川东地工委书记涂孝文、重庆市工委书记刘国定和副书记冉益智等人相继叛变,重庆地下党遭到敌人毁灭性破坏,大批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被逮捕、杀害。敌人为了彻底消灭国统区的地下党,把魔爪伸向了成都。
1949年1月初,特务带着叛徒刘国定在成都大肆搜捕共产党人和进步群众。13日这天晚上,郭德贤一直在家等着丈夫蒲华辅回来。蒲华辅早上出门前,跟她约好晚上9点回来。等到9点还不见人影,郭德贤便把党内的密件取出放在顺手的地方,随时准备烧掉。她家在南门外的“予圃”公馆,这里住了三户人家,特委机关就设在她家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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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德贤焦急地等候着丈夫。大约到了9点半,大院门响了,有几个人闪了进来,用手电筒往院里扫。郭德贤情知不妙,立即把密件扔进火盆里烧掉。她本有机会逃走,但为了毁掉这些密件,毅然留了下来。这时,特务进了屋,一言不发就翻箱倒柜。郭德贤的一双小儿女吓得紧紧依偎在她怀里。
其实,早在当日下午,川康特委书记蒲华辅和委员华健就已被捕。蒲华辅不堪酷刑,叛变投敌,致使郭德贤身份暴露。
那天晚上,特务将蒲家的两间房都搜了个遍,除了几本地理书和地图,一无所获。他们便将郭德贤软禁起来,留下六个特务监视她,妄图以之为饵继续抓捕来她家的共产党人。
“糟了!”郭德贤突然想到,第二天川康特委副书记马识途要来她家开会。“这可怎么办?”她急出了一身冷汗,苦思解救办法,整整一夜都未合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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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有四个特务撤走了,留下两个。当那两个特务与隔壁苏家太太闲聊时,郭德贤招呼看院的邱嫂来帮孩子穿衣。她平常待邱嫂不薄,邱嫂也早已认识马识途,因此,她拿出一块银圆塞到邱嫂手中,悄声说:“你到后面街上的红房子去找马识途,说我被捕了,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。”
邱嫂借买菜的机会,去了马识途家。
那天,马识途本打算吃过早饭就去郭德贤家,尚未起床,便听见有人敲门。因是租赁的房子,听见敲门声也没理睬。起床后,在院里刷牙,又听见急促的敲门声,便谨慎地打开院门。邱嫂冲门而入,将蒲家发生的事择要告之。马识途随即便转移了。
正是郭德贤遣人报信,才使这位川康特委副书记躲过一劫,减轻了党组织的损失。
郭德贤被特务押走时,平静地扫了一眼“予圃”大院,决然带着两个孩子走向那生死难料的险恶之途。
黎明前夜 坦然向死
被捕后,郭德贤从成都转到了重庆歌乐山渣滓洞监狱,一周后,又转到相距五里的白公馆。白公馆里就郭德贤一个女囚犯,特务将她母子仨单独关押在二楼一间囚室。在这里,她经受住了考验,和革命志士们一道继续战斗下去。
在郭德贤隔壁关押的,是抗日爱国将领黄显声。由于身份特殊,黄显声受到“优待”,可以看报纸。1949年10月7日,郭德贤从黄将军那里得到一个重大消息: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0月1日成立。她还知道了国旗是五星红旗,国歌是《义勇军进行曲》。
这个骤然而至的喜讯令郭德贤兴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,虽然早已料到这一天终会到来,但真到来时,还是有些意外。她极力克制住激动的心情,趁放风之机,将这个消息悄悄告诉了罗广斌(小说《红岩》作者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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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的放风时间只有十来分钟,但这天罗广斌实在是觉得太久了。好不容易捱到放风结束,他回到囚室,将这特大喜讯告诉了同狱的难友们。
“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!”“中国共产党万岁!”他们用耳语般的音量欢呼着,借在地上打滚来相互拥抱——在特务的监视下,只能用独特的方式欢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。末了,全体难友面北肃立,低声吟唱:“起来,不愿做奴隶的人们,把我们的血肉,筑成我们新的长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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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夜,无人思睡。大家议论着国旗的形状,想象着五颗星的摆布。眼见这般热烈的情景,罗广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。
“同志们,我有个建议:我们也应该做一面五星红旗,打着这面红旗冲出牢门去!”
“好主意!”都举双手赞成。
罗广斌扯下了他的红花被面。大家都不知那五颗星是黄色还是白色,也不知五星是如何排列的。起初,陈然拿出一件白色衬衣,拟做五星,后来改用了黄色的草纸。最后大家议定,把五星放在旗帜中央,形成圆圈,以示紧紧围绕着共产党之意。
没有剪刀,没有针线,也无糨糊。他们就用一把铁片磨成的小刀,将黄色的草纸刻成五角星,然后用剩饭粒把五颗星粘到了红绸被面上。
一宵奋战,“五星红旗”诞生了!这当是共和国的土地上唯一不像五星红旗的“五星红旗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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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广斌和陈然把红旗平整地放在囚室中央,大家围着红旗,低声欢呼,轻唱国歌,又跳又抱。他们沉浸在新中国诞生的喜悦中,满怀希望等待黎明的曙光到来,期盼着打着红旗冲出牢门,去拥抱光明。但是,他们没想到,死亡的阴影已慢慢笼罩上来……
歌乐山,其上松杉蔽日,风来则万籁齐鸣。然而在1949年11月27日,歌乐山上响起的,不是天籁,而是罪恶的枪声,震惊中外的“11·27”大屠杀就从这天开始。
这天,歌乐山细雨霏霏,寒气逼人。
下午4点,杀害黄显声将军的枪声一响,白公馆里关押的革命者便都明白: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到了。此时,郭德贤心里是平静的。此前几天,在白公馆伙房打杂的李育生来送饭时,意味深长地念叨着:“吃吧,吃不了几天了。”她又听到两个看守在走廊上嘀咕:“外面那三个大坑挖得差不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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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历过生死的考验,面对黎明前的黑暗,郭德贤处之泰然:要么活着,要么死去。她虽不放弃生的希望,但也无惧死亡的到来。
那晚的凄风苦雨,吹不熄、浇不灭革命者火一样炽热的情感。在死亡面前,他们毫不退缩,傲然踏向刑场。当刘国鋕被提走时,对特务说道:“别急,等我先作首诗!”
“死到临头,还作什么诗!”一副手铐将他双手铐上,被押出白公馆。他索性高声诵起来:“同志们,听吧!像春雷爆炸的,是人民解放军的炮声!人民解放了,人民胜利了!我们没有玷污党的荣誉,我们死而无愧!”声音回荡在通往刑场的山间小路上。
眼见难友被屠杀,文泽愤然拿起笔——
兄弟,不要颤抖。
大踏步跨出号门——
他的嘴咧开,轻蔑地笑笑:
“啊,多么拙笨的蠢事,
“在革命者的面前,
“死亡的威胁是多么无力!”
…………
诗刚写完,文泽就听到特务在叫自己的名字了。
“你们一定要灭亡!共产党一定要胜利!”革命者喊着口号,从容地跨出牢房,走向刑场。声音低沉。在郭德贤听来,那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。
到晚上10点多钟,已陆续有四五批革命志士被杀害。其实,从9月初到11月中旬,杨虎城将军、陈然、江竹筠(江姐)等四五十人就已陆续被杀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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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郭德贤听到电话铃不停地响起。原来是渣滓洞那边尚有200多人急待处决,打电话过来求援。此刻,解放军进军的号角已吹到了嘉陵江边,刽子手们心急火燎,不想按原计划分批屠杀了。
刽子手雷天元请白公馆看守长杨进兴看管剩下的19名犯人,自己带着特务匆匆赶往渣滓洞。雷天元前脚刚走,杨进兴就吩咐手下将16名男囚集中关在楼下“平二室”牢房,又命看守杨钦典看管这19人,然后便带着手下溜之大吉。
次日凌晨一两点钟,郭德贤听到渣滓洞那边响起密集的枪声。她自知最后的时刻也将不远了,换上入狱前穿着的旗袍,静静地坐在没有床铺的地板上,安抚着一双年幼的儿女,等待最后的命运来临……
逃离魔窟 奔向光明
郭德贤把两个孩子的衣服脱掉,哄他们睡了,在他们枕头上各放了两颗糖,又在一张纸上写下他们的姓名、出生年月和简要身世,用一个仁丹盒装好,放在女儿的大衣口袋里。她是希望两个孩子万一侥幸活下来,能有人收养他们。
正在此时,门外响起了脚步声。郭德贤暗叫一声:“来了。”一下从地上爬起来。牢门打开,一看却是罗广斌和周居正。不等郭德贤开口,罗广斌急促地说:“郭姐,敌人撤走了,赶快跑!”
命运逆转,郭德贤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原来,看守杨钦典平日与革命者接触中,产生了同情思想,此际又被罗广斌做通了工作,于是打开牢房,帮助大家越狱。
郭德贤等人下到楼来,罗广斌组织大家按老中青搭配,编成五个小组,并特意让周居正、李荫枫照料郭德贤母子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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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悄无声息地出了牢房。依照罗广斌的安排,不能走大门往山下公路上跑,那里情况不明,要从厨房一侧出去往山上跑。或许是紧张,或许是激动,大家竟忘了罗广斌的叮嘱,冲出后便顺着石梯往山下大路奔去。
李荫枫在前头引路,郭德贤背着不及四岁的儿子小可,周居正背着她五岁的女儿小波。刚行至石梯中段,公路上就有几辆卡车从渣滓洞方向开过来了。
“什么人?”特务厉声喝问。
“二处的。”李荫枫急中生智。
对方又追问口令,李荫枫哪里知道,一时语塞。顿时,机枪横扫过来,枪声响成一片。众人情知不对,迅速掉头往后山跑去。
不一会,难友们都跑散了,郭德贤母子身边只剩下李荫枫。郭德贤怕拖累她,便说:“你不要管我们了,快点跑,找到组织赶紧汇报情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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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荫枫哪肯丢下母子二人。郭德贤有些急了,说:“像这样跑,目标大,我们可能一个也跑不掉。没人回去给组织汇报,组织上怎么晓得昨晚发生的事?”好说歹说,终于劝走了李荫枫。
所幸特务停止了追击,骂骂咧咧回到山下,爬上汽车疾驶而去。四下里都静了,渣滓洞方向火光满天。郭德贤背着儿子跌跌撞撞在密林中穿行,上到歌乐山山顶,已是凌晨。
山顶的成渝公路上是成群结队的难民,郭德贤带着儿子混入其中。傍晚,来到白市驿,此时又累又饿,已无力前行,见路旁有一草棚,便走过去向棚里那个老婆婆求助。好心的老婆婆收留了母子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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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30日,郭德贤坐在草棚前,突然看见公路上开来一队解放军,她像见到亲人般奔过去,拦住一名士兵,急切、简要地说明了情况。士兵告诉她,白市驿机场已经解放,让她赶快到机场去。
郭德贤辞别婆婆,抱着儿子朝机场赶去。到了机场,解放军官兵得悉她的情况后,立即与市区有关部门联系。不多久,有人来把她母子接到了“脱险同志联络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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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罗广斌也已脱险,提前到了这里。郭德贤向他打听女儿小波的下落,罗广斌说:“重庆刚解放,比较混乱,小波暂时被安顿在乡下了。”其实,罗广斌也不知道小波的下落。周居正脱险后见到罗广斌,告诉他自己跟小波走散了。
此时,党组织正动员重庆大学、湘辉学院等校的学生上歌乐山去寻找小波,但翻遍歌乐山,也没发现小波的踪影。无奈,罗广斌只好对郭德贤告之实情。郭德贤顿时就昏了过去。
未找到人,学生们又到处张贴寻人启事。后来获悉,28日凌晨,经过磁器口的一队国民党军车上有一个小女孩,与寻人启事上描述的相似。于是,重庆地下党负责人肖泽宽立即派人到《大公报》上刊登寻人启事。
小波究竟哪里去了?
原来,郭德贤、周居正、李荫枫三人背着孩子向歌乐山上跑去时,面对飞来的弹雨,周居正心里一慌,一跤跌下路边深沟里,背上的小波也被摔出去了。夜黑如漆,弹雨横飞,周居正急得四下摸了一阵,没摸到小波,眼见敌人扑了过来,只好沿着深沟朝山上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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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小波也摔到深沟里,她当时吓懵了,爬起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。她上了公路,不明方向,稀里糊涂顺着公路朝山外走去。走了一段路,来到中美合作所阅兵场。天渐渐亮了,阅兵场上一队国民党士兵正往几辆卡车上爬。小波走近一辆卡车,望着眼前这些士兵。一个士兵扫了她一眼,见她上穿一件破棉袄,下套一条红毛裤,大概以为是某个特务或长官走散的孩子,便顺手把她抱上了车,问她去哪里。小波说:“你们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。”
进了市中区,到了一个路口,士兵们下车,小波也被抱了下来。她无处可去,见路口有一个卖柑桔的小摊,便走过去,不声不响地蹲在旁边。
摊主王素珍见这个小女孩在旁边蹲了半天也不回家,颇为奇怪,便问:“小妹,你家住在哪里呀?”
“白公馆。”小波说。
王素珍心里嘀咕:“住公馆的娃娃,怎么穿得脏兮兮的!”
夜幕降临,王素珍要收摊了,见小女孩还没有回家的意思,又问: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不回家呀?”
小波望着她,没有吭声。
“走,跟阿姨回家去!”王素珍拉起小波,把她带回了家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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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两天,王素珍又带着小波到老地方摆摊。正巧,旁边墙上贴了一张《大公报》,报前围着一堆人,王素珍听见大家在议论白公馆、渣滓洞枪杀了不少革命志士,有一个小女孩失踪,至今下落不明。
“白公馆?小女孩?”一听到这几个字,她赶紧请人把报上的启事读了一遍,而后回转身问小波:“你是不是叫小波?”
小波点了点头。
又问:“你是不是从白公馆里跑出来的?”
小波又点了点头。
王素珍欣喜若狂,激动得喊起来:“妹儿,你妈妈找你来啦!”
当下,她收拾好摊子,和丈夫抱起小波就往临江门“脱险同志联络处”跑去……
初心不改 服务人民
1949年11月30日,重庆解放。12月1日,解放军冲进白公馆、渣滓洞,白公馆里已人去楼空,渣滓洞的余烬仍冒着青烟。渣滓洞楼下的8间牢房堆满了烧焦的尸体,没有头,没有足,只有一块块焦黑的躯体。围墙的缺口处、房前屋后、厕所内,散布着20多具尸体。松林坡上三个大坑,里面尸体枕藉,血水横流。目睹眼前这一切,解放军战士们放声痛哭:“我们来晚了!我们来晚了呀!”
越来越多的人上山来寻找亲人,哭喊声处处可闻。当日出版的《大公报》记下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:“一位青年妇人,正抱着她的一个一岁多的孩子,在那里痛哭,找她丈夫的尸体。天!这怎么找得到!那么多焦尸,已没有一个还像人样,没有一个能认清面目。”惨不忍睹的景象,令记者都无法形容:“这惨痛的情景,叫记者怎能下笔,怎么能形容得出来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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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在电台岚垭挖出了29具志士的遗骸,已全部腐烂,除江竹筠和李青林两位女志士的忠骸被亲属认出,其他均已无法辨认。特务行凶后,剥去志士们的衣裤,泼上镪水,掩上泥土。第二天,还有人看见特务把那些西装、毛衣等物弄到磁器口摆摊售卖。
经过数日清理、挖掘,在歌乐山集中营范围内,共发现321余具尸体。歌乐山脚下,从此多了一处巨大的坟茔,志士们长眠于此。
据上世纪80年代的统计,在321名死难者中,经审查定为烈士者285人,随父母牺牲的小孩5名,叛徒及未定性者共计31人。其中,死于“11·27”大屠杀者207人,定为烈士者185人。大屠杀中共有35人脱险:白公馆19人,渣滓洞15人,另外还有一人是身中三枪、从尸坑中爬出来的谭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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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屠杀后第三天,罗广斌、郭德贤等脱险志士重返渣滓洞、白公馆,去帮助辨认遇难战友身份。他们来到白公馆,冲进“平二室”牢房,撬起屋角一块木地板,取出那面浸染着烈士鲜血的“五星红旗”,捧在手中哭喊道:“刘国鋕、陈然,你们在哪儿啊!不是说好等到解放的那一天,我们要打着我们的红旗,一起冲出去吗?……”
如今,虽已事隔70年,郭德贤老人忆起狱中那段往事,仍心绪难平,潸然落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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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0年1月,郭德贤走上工作岗位,先后在重庆市寒假教师训练班、重庆人民广播电台任职。她始终不忘共产党员的初心,坚持为人民服务,自1983年离休后仍义务到各地机关、学校、工厂讲述红岩革命志士的英勇事迹。今年9月1日,她出现在央视《开学第一课》中,向全国孩子们讲述狱中“绣红旗”的故事。每年清明节和“11·27”纪念日,她都要回到歌乐山祭奠牺牲的战友,几十年来风雨无阻。两年前,郭德贤老人心脏病发,安上了支架;去年再次心梗,已住院一年多。即便如此,今年清明节,她仍坚持让人推着轮椅带她去祭奠战友,让人架着胳膊,献上了一朵白花。
“为了新中国的成立,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,烈士的鲜血没有白流!”病榻上,郭德贤老人同记者告别前,说出了她心里最想说的一句话。
最后的话
“11·27”大屠杀,是中国近当代史上极其黑暗的一幕。今天,我们再一次追索歌乐山上这段血与火的历史,不仅是为了缅怀这段历史,更是为了弘扬“我以我血荐轩辕”的精神。历史就像永不褪色的胶片,留住的不仅是画面,更是不灭的精神火种。
青山巍巍埋忠骨。这些英勇的革命志士虽然早已长眠于歌乐山下,但其烈烈忠魂却永远驻留在世间。他们在生命最后一刻所表现出的坚定信仰和大无畏精神,亦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丰碑上!
记者:李旭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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